LordStark

黎明前 05.

旺:

05.


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别提雪中送炭,我本以为她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赶走,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她们拒之门外的心理准备。然而她们却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得多,Pharah在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后没有再做更多的追问,她们没有充满敌意地把我驱逐,也没有恶劣地趁机攻击我、威胁我吐露军队的信息。尽管Tracer仍然小心翼翼地让Pharah与我保持着距离,但事实上她们给了我食物、水、还围绕着火堆给我建起了干草堆,让我有了安身之所。


    这样的待遇却令我更加的心神不宁,非常难过。我们每次抓住守望先锋的人时便会拷问他们、用语言狠狠地刺伤他们、侮辱他们,为了使他们向我们屈服,我们把他们关进小箱子里,让他们经受肉体上的折磨,却又不留下一丁点伤痕。我惊恐地发现,原来一直以来我们所坚信的真相没那么简单明了,不过是没有受到任何指控,并不代表没有犯下罪行。


    他们是有名字的人。我仿佛是第一天认知到这个事实似的,内心难以平静,Pharah是Fareeha,Tracer是Lena,她们有血有肉,会在离我十米外的地方讨论接下来的行动、会在气氛僵硬沉寂的时候说笑,她们也跟我一样,需要足够的休息,又忙着对智械的动向进行捕风捉影的调查,与她们呆在一起使我突然觉得有了知觉,像是先前注射在我身体里的麻醉药过了劲,我再也不能像旁观者一样置身事外。


 


    我再一次地去看Pharah,这是我第二次有机会观察她。即使受了伤、被严寒压迫,她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,从她裸露出来的臂膀来看,上尉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只是所有伤疤的其中一个,并不特别。而她现在的情况其实不容乐观,没有治疗者帮助、没有应急药物可供使用,我能看见她外衣上凝结得发黑的血块,那么里头的几件衣服一定也被血浸透了。可是她却丝毫不为所动,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安详稳重的韵律,似乎完全受她头脑中的命令控制,于是纷扰烦乱的外界世界再也不能干涉她。


    我莫名其妙地发觉,她和上尉像极了。


    她们的身段、姿态、举止都沉稳厚重,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日日夜夜的厮杀中沉淀下来的不可磨灭的气质。她们不会借着性别和脸蛋来给自己一个特权,不会随意裸露自己的肉体,她们没有高跟鞋、没有长礼裙,只有做工统一的军人制服、谈不上舒适的军靴,可她们却是我所见过的,最舒缓流丽、令人安心的女人。


    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,抓着柴火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,向着我转过头来,于是我们在短短的一瞬间四目相视。幽黑深邃的眼眸深沉沉得像篆刻上的古印,映着静燃的火光,直直地盯进我的眼里。我不知道她正在用怎样的眼光看我,质问?疑惑?还是责备?我尴尬地低下了头去,揉搓起自己通红的手。


 


    我们每个人都喝了一点Tracer找来的干净的淡水,再平躺在被雪润湿的草堆上,透过稀疏的小树木望着湿淋淋的夜空。我把发涩的水含在口中,因为无法被完全过滤清澈,水里的浊物泛着苦涩的味道。


    暂时的安定使我更加地担心上尉,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,只能视线空洞地凝视着冷湿湿的透明空气,祈祷着与她的再次相见,思索着下次见面时该说些怎样的话去弥补曾经的出言不逊。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她,让她能足够英勇地去面临枪炮、火药、爆炸、死亡,我曾认为,再坚定勇猛的人也会在这样艰难地前线境地里崩溃。


    完全黑下来的天空、没有半点动静的丛林,紧绷的神经得到喘息的空间,困倦很快袭来,我没能做更多的考虑就闭上了眼。


 


    听到Tracer的呼唤声时我已经对时间彻底地失去了概念,只知道现在仍是夜晚,黎明未到。情况不容乐观——这是大脑还昏沉着的我从她们口中得到的唯一准确信息。


    “该来的还是得来啊。”Tracer对Pharah笑笑,“原本不是我来援助你,Genji他们正在往这边赶,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情况紧急,我的速度比谁都快。可没想到事态已经这么恶劣。”


    Tracer猫着身子,清点起身上所剩无几的弹药,Pharah却紧皱着眉,看上去对此刻的境地也没有什么把握,她沉默了会对Tracer说,“你不必做到这样,Lena……你的体力一定能安全跟他们汇合。”
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办法了,我们必须兵分两路。”Tracer深吸一口气,然后闪现到Pharah跟前,笑嘻嘻地搭着她的肩说,“放心吧,我有两条命。”


    “你是为了帮助我才来的,我们得一起回去——”


    “我们不是一起来的,所以我们更不能一起死。”


    Tracer看向我,一贯的微笑忽然透露出一股不安的祈求,我一时茫然,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近乎是委曲求全的请求,那么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所有物,我只有一身破破烂烂的制服和随身携带的一块手表,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啊。


    然后她又对Pharah说,“我,还有Genji他们,还有你,会在计划的地点集合,记得迎接我的顺利归来——到时候还可以举办一个派对,这次圣诞节大家都没能好好聚一聚,说起来Torbjorn做的奶酪蛋糕还挺不错的……”


    悉悉索索的响动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,近了、越来越近了——我这才听清,那是坦克齿轮转动的嘎吱声。


 


    “跑吧!”


    Tracer扶好护目镜,箭一般地闪到方才声响变大的地方,紧接着她手中的枪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尖锐砰砰声。


    与此同时,Pharah一把抓过我的衣领,几乎是连拖带拉地把我从爆炸声的中心拽走。我忍不住回头看Tracer,这是我认识她的第一天,在这之前,我只知道她身材娇小灵活、充满韧性,如今她留给我的背影是这样的坚强有力,仿佛能把所有即将到来的伤害通通消灭。


    她是Lena Oxton,守望先锋最出色的特工之一。


    我对着Pharah讷讷地、又大声地问道,“她怎么办?”


    Pharah的步伐没有因此变慢,反而愈来愈快,如草原上疾跑的猎豹,她的背影稳定得像一杆标枪,“她已经作出了承诺,我们还会相见。”

    她低低的、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廖的雪白天地间撒开,不带丝毫动摇,就此能让任何听见的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。







ps:为了写得方便人名全部统一英文名 法老之鹰 源氏……太那啥尴尬了 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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